归途

“怎么了？”
  罗冠杰看见索兰图愣在原地，他被拽了一个跟头，回头询问道。
  “刚才有什么人经过过咱俩？”
  “那可多了，刚才不是有一波到站的么，怎么的，你丢东西了？”
  索兰图本来脸色微变，抬手看看表，好在时间还来得及，他转身说道：
  “你在这儿等我一下，我去办个临时身份证，刚才应该是人多手杂，我的钱包手机应该是被人偷走了。”
  罗冠杰本来还郁郁寡欢，一听说索兰图被偷了，他简直觉得不可思议：
  “什么？被偷了？你确定吗？会不会没带出来还是套丢了？”
  “不会，我压根儿套过兜，现在拉链儿是开着的，应该就是刚才撞我的那个人。”
  索兰图手里提着行李，另一只手里拉着罗冠杰，冬天穿的太多，似乎刚才有人撞了自己一下，他也没在意，现在回想起来，应该就是那个人。
  罗冠杰哪里吃过这样的亏，急忙就要去报警，却被索兰图一把拉住：
  “算了，快开车了，钱包主要都是证件，现在就算报警也找不回来，咱们不能误车，就先补身份证吧。”
  罗冠杰愤愤不平，但是也没办法，俩人先去补了身份证，再取了票。罗冠杰执意要去报警，警察登记完，这边也正好开始检票。
  “哎，真是晦气，大过年的，就丢东西。”
  “没事，钱不多，证件回北京正好就补办了，只是手机暂时没有了，可能联系不太方便，等我回去就补张卡。”
  罗冠杰无奈也只好点点头：“是啊，幸亏你装钱都用牛皮纸袋子，否则，就便宜了那个小偷。”
  索兰图笑笑没说话，小偷要是识货宁可把钱包去二手市场卖了，也比里面的现金值钱。
  一样的列车，一样的旅途，连身边的人都差不多，罗冠杰不仅想起，仅仅几个月的时间，当初互相看不顺眼两个人竟然会走到一起，他有点儿感概：
  “你说咱俩是不是有孽缘，上次咱俩在车上，还吵得不可开交，现如今就睡在一个被窝儿里了呢？”
  已经到了年根儿，车上几乎没有什么人，只有短途上下几个人，天色渐黑，整列车厢都安静了下来。
  “大概是天意吧。”
  索兰图也想不出这说不清道不明的宿命感是怎么回事，他只觉得当初来到东山是他最正确的决定，虽然一开始追逐的对象不对，好在过程艰辛，最终遇见了命定之人。
  “什么天意，我看你是不是一开始就对我一见钟情，见色起意了？”
  “哪一次？是在车上厕所那次吗？”索兰图故意调侃罗冠杰。
  “你还好意思提，那时候你是故意在哪儿听，才不小心被我撞见了吧？”罗冠杰其实早就知道这是个误会，但是他没事儿就是爱撩扯索兰图，每次给人问的面红耳赤，最后自己屁股受罪。
  “你说呢？”
  “啧啧啧，这可不好说，一开始吧，我觉得你是个变态色情狂，听墙根儿这事儿，你不是干不出来，后来跟你接触下来，我觉得，你又很单纯执着，甚至我都怀疑过那方面是不是有毛病，从来表现得清心寡欲，还不让别人开玩笑，我一直以为你是那种心里有谁就肯定不会在多看别人一眼的人，不过再后来……”罗冠杰故意说话大喘气，吊着索兰图的胃口。
  “再后来又怎样？”索兰图问道。
  “再后来，我觉得我第一眼没看错，你就是个色情狂，无时无刻无休止的发情。”
  罗冠杰光说话还不过瘾，他总是说着说着就上手，趁着车厢没人，他轻佻的摸了索兰图脸一把，只不过手还没抽走，就被索兰图一把攥住。
  “我只对你这样。”
  尽管索兰图很少说情话，但是每次说起来，罗冠杰的心还是砰砰直跳。他也不知道自己这种热恋情况什么时候能消减一点儿。
  从索兰图掌心传来的温度让他觉得心安，踏实。这是他来东山最宝贵的财富之一，他也轻轻的捏了捏索兰图的掌心：
  “我还能不了解你？兰图，你知道吗？我开始来这里的时候，特别不情愿，特别的抵触，觉得自己活不下去了，世界都完了，没想到，这大半年过完，我不但活下去了，还活得很好，比以前活得更有尊严了，我要谢谢你，要是没有你帮我，这个养猪场不会经营的这么好，没有你，我也没有信心坚持走下去，真的，谢谢。”
  罗冠杰好几次想把自己的肺腑之言说给索兰图听，但是他平时没有正形惯了，情话骚话张嘴就来，唯独这么诚恳的正经话，他说不来。可是如果不说出来，他觉得自己好像亏欠了索兰图什么。
  每次看见索兰图废寝忘食的制作工作计划，清理账目，安排排产，他觉得这其实都是自己该做的，只不过他很幸运，有人替自己负重前行。
  “说什么呢，这都是应该的，这本来也是我的工作，即使没有你，我也会做好。”索兰图不愿意让罗冠杰感觉亏欠自己，这本来就是他的职责之一，只不过有了罗冠杰的关系，分内分外他都大包大揽过来，虽然辛苦，但是心甘情愿。
  “嘿，也就是说，没我，你也这么玩命呗？”
  罗冠杰好不容易感动了自己，结果索兰图压根不接茬，他竖起眼睛佯怒问道。
  “兴许，保存下来的体力，应该可以干的更多。”
  “你找打。”
  罗冠杰知道索兰图故意逗自己，车厢里没人，俩人嬉闹的就扭到了一起。直到俩人疯的气喘吁吁，才肯罢手。
  “我给我姐打个电话，告诉他手机丢了，别让她担心。”
  罗冠杰把手机一递，自己去看窗外的风景。
  俩人在火车上简单吃了口饭，就到了睡觉的时间。
  虽然车厢人少，但是不免还有来来回回走动，俩人这次买的软卧，他们估计也没人进来，直接锁上了门，过起了二人世界。
  罗冠杰现在真的一点儿都离不开索兰图，他现在要是没枕着索兰图，总感觉缺点儿什么，于是，四个床位一个包厢，这两个大小伙子偏偏挤在一个下铺。
  罗冠杰享受着回家前最后的温存：
  “哎，回想起来，还是人家绿皮车的人会玩儿，上次那俩也是俩男的，你说他俩怎么就干柴烈火到在车上就忍不住来一发呢？”
  索兰图不知道人家为什么忍不住，他只知道，罗冠杰要是继续这么蹭自己，他马上就能告诉罗冠杰答案。
  “你能别挤我了么？那边有地方。”索兰图往后挪了挪身体。
  “哼，就挤你怎么了，马上就回北京了，想挤也挤不到了。”
  一提到回北京，俩人的离愁就都被调动起来，索兰图轻轻拍着罗冠杰的后背，道：
  “别担心，明天就是大年三十，后天初一一过完，晚上我就去找你，很快的，好不好？”
  “那说好了？”
  罗冠杰的眼睛在黑夜里亮晶晶，他真后悔，他就不应该现在回去，哪怕过了年再回去，也比现在好的多。
  “嗯，一言为定。”
  听着索兰图的承诺，罗冠杰才踏实的把脑袋枕在索兰图胸前，只有听着索兰图蓬勃有力的心跳，他才踏实。
  “你想什么呢？”罗冠杰翻来覆去好几次，他知道从现在开始他就已经失眠了，而他知道索兰图也根本没睡。
  “你。”
  “嘴真甜，我也想你，哎，我真是遇见你才知道什么叫一日不见如隔三秋。”罗冠杰叹了口气。
  “你再不睡，天就亮了，明天你还要熬通宵。”
  “我不是睡不着嘛。”
  罗冠杰不仅愁的睡着，他更憋得睡不着，以前压力大或者轻微失眠，最有效的办法就是来一把，离开东山前几天，厂里忙里忙外，俩人已经好几天没有亲近过了。
  想到回到北京俩人依旧是牛郎织女，罗冠杰身体里的小火苗就越烧越旺。
  “你别乱动了。”
  索兰图又何尝不是倍感煎熬，他本来需求就比一般人多，罗冠杰总在自己身上蹭来蹭去，非得给他蹭的擦枪走火才算完。
  “嘿，你是不是跟我装呢？”以前每次都不等罗冠杰想要，索兰图早就扑了上来，今天罗冠杰来回的勾引磨蹭，这人竟然无动于衷，难不成还得亲自张嘴？
  “你不是刚才还嫌弃人家不注意场合？”索兰图笑道。
  “话不能这么说，我那是嫌弃么？我那是讨论，是不是在火车上更刺激。”
  罗冠杰这边说着，他已经感觉到索兰图d着自己，他不怀好意的隔着裤子来回的顾涌。
  “既然你这么想知道，咱俩试试不就知道了。”
  索兰图早就被他勾的浑身燥热，面对如此邀约，他没有拒绝的道理。他直接含住罗冠杰的嘴唇，俩人吻得难舍难分。
  暧昧的气息瞬间充满了整个车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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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罗冠杰气喘吁吁，不管经历多少次，他都要赞叹一下索兰图非人一般的体力，就这种身体素质，别说失眠，就算是打了鸡血，也能给你干到两腿不稳，倒头就睡。
  罗冠杰累的一根手指都不想动，他抱着索兰图，最后亲了一下：
  “有你真好，不但治厂有方，治我也有方。”
  不管听罗冠杰多少次夸赞，索兰图的心都会被这种满足感撑得满满。
  “舒服了，就睡吧。”
  索兰图回吻了罗冠杰额头一下，俩人几乎同时坠入酣眠。
  第二日一早，俩人几乎是快到站才被列车员叫醒。
  下了车，索兰图因为没有手机，司机早就等在出站口，罗冠杰冲他摆摆手：
  “回去吧，我家司机也马上就到。”
  索兰图冲罗冠杰点点头，跟着司机离开。
  罗冠杰还没目送完人离开，自己得手机也响了起来：
  “喂，江巡，对，我到了，你不用过来，你告诉我你在哪个停车场，我马上过去。”
  罗冠杰深吸一口气，北京，他又回来了，罗家，他又回来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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